“你……你放开我。”她喃喃说道。
王峰轻轻掰开她的手指，“你怕什么？”
“不要靠我这么近，你不要这么近，啊——”
王峰皱眉，“我想帮你。”
“不，我不需要……”王丽华挣扎着想要逃脱，却被他牢牢固定住。
“为什么？”王峰追问道，“你为什么怕我靠近你？难道你对我……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？”
王丽华拼命摇头。
“不是吗？”王峰疑惑地望着她。
“不是。”王丽华急忙否决。
王峰深吸了口气，缓缓说道：“丽华，我是你的亲人。”
王丽华怔住了，呆滞地看着他。
“不要怕我。”王峰轻抚她的鬓角，“你的母亲，是被李博川杀掉的。”
“胡扯，这怎么可能！”王丽华猛地甩开他的手，“他没有杀我妈妈！他怎么敢！我妈妈是我爸爸的妻子，我是他的儿媳妇！你胡说！”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王峰说，“你的爸爸是因为他才失踪的。当时他还没有娶你妈妈。他爱慕虚荣，想要借此攀上高枝儿。你的爸爸和王家的产业是一块肥肉，他觊觎了很久，后来你爸爸死了，他就把你们娘俩儿抢了回去，并且囚禁起来。他不允许别人告诉任何人真相，包括你爸爸的朋友。你的爷爷奶奶知道后，跑来闹腾，被他活活打死，还逼迫你爸爸写遗嘱。”
王丽华紧紧抓着座椅，全身剧烈地哆嗦起来：“不，你骗我！这些都不是真的！”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王峰认真地说，“你爸爸死的那晚，我恰巧路过，我听见李博川在和你妈妈谈婚礼的事，你妈妈答应嫁给他了。”
王丽华闭上双眼，泪水瞬间滑落，“不，不可能的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可能呢？”王峰苦涩地勾唇笑了笑，“你妈妈是被害死的，我们都知道。李博川是个疯狂又卑鄙的人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”
王丽华猛地睁开眼睛，眼中满含恨意与恶，“我妈妈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她喝醉酒后摔伤了脑袋，醒来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。”王峰叹息，“其实她早该去世了，但是李博川不准她离开他半步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王丽华咬牙切齿地吼：“意味着她会成为李博川威胁王家的筹码！”
王峰颔首，“不错，所以你千万不要再激怒李博川了。他是个疯子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！”
王丽华沉默片刻，“他现在人在哪里？”
“警察署，接受调查。”王峰说道，“等待审判。”
王丽华握紧拳头，眼眶泛红。
王峰说：“你也不必太担心。只要你乖乖的，李博川暂时就拿你没办法。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
“我凭什么信你？”
“因为我是你父亲的朋友。”王峰顿了顿，说，“我曾经救过你爸爸一命。”
王丽华眼珠转了转，似乎在思考。
王峰趁热打铁：“你爸爸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幸福。如果你肯听话，我保证李博川绝对不会伤害你。”
王丽华犹豫片刻，“你确定？”
“我确定。”
王丽华深吸一口气，平复自己的心绪。过了一阵子，她说道：“我可以试着跟你合作，但我希望你能够履行诺言。”
王峰点点头。
两人坐进车里，一路无话。
回到家门口，王峰停下脚步，看了看表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。他走向屋内，掏钥匙开门。
刚进门，侯涛就迎了上来，压低嗓音说道：“怎么样？谈妥了吗？”
“嗯，基本算是吧。”王峰疲惫地瘫倒在沙发上，“明天就能开始工作了。”
“你今天没睡啊？”
“废话，我能休息嘛。”王峰白了他一眼，“明天我们先熟悉环境，然后尽快找到工作。”
侯涛问道：“你准备做什么工作？”
“我想从基层干起。”王峰说，“先摸清楚这栋子的构造和布置，然后再想办法弄到房屋使用权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侯涛迟疑地说，“我建议你直接买套房子。”
“我倒是想，但是钱不够啊。”王峰无奈地说。
“你不是还有五百万存款吗？”侯涛皱眉道，“你拿着它去投资呗。”
“你懂什么。”王峰摆摆手，“五百万放银行利息就超过二百万，而且这几天的花销也需要花很多。我要留着这笔钱应急，不能乱动。”
侯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“对了。”王峰忽然说道，“我有个朋友，他叫鹏程，你知道吗？”
“哦。你说那个小伙子啊。我记得他。”侯涛恍然大悟，“你不提我差点忘了。”
“他现在在做什么？”王峰问道。
侯涛说：“他在一家网络科技企业上班。”
王峰微微眯眼：“网络科技企业？”
“对啊。”侯涛笑道，“他们这种专注于互联网的企业，在it界可谓凤毛麟角啊。”
“互联网？”
“是啊，互联网。”侯涛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解，“我们之前玩过的电商、聊天软件，甚至包括手游、网剧、综艺、娱乐节目等等，都归属于互联网产品。”
王峰点头道：“原来如此。难怪他在这行混得风声水起。”
“他们的技术人员非常厉害，比如说我认识的那个王博川，就是个计算机高手。”侯涛说道，“他们每隔半年就会举行网络竞赛。我记得上次就是在他们企业举办的，当时我还参加过呢。”
王峰点点头，“那他的竞争对手是谁？”
侯涛笑道：“还能有谁，当然是他自己喽。”
王峰笑道：“看来他挺有把握。”
“这么夸张？”王峰吃惊地说，“难道这个竞赛很赚钱？”
“那当然啦。”侯涛说，“这可是他们的招牌活动。每次竞赛结束，都会获得丰厚的奖金。王鹏程是这次大赛的冠亚季组委会成员之一，奖金当然少不了。而且这个竞赛还带有一些特殊的奖励措施，具体我就不跟你说了。”
“那这样的话，我更不能让他失败了。”王峰沉吟道，“不如……”
“不如什么？”侯涛眨巴着眼睛，期待地问道。
王峰笑了笑，凑近他耳边说道：“我们去挖墙脚。”
第二天早上八点，王峰按照约定，来到酒店厅见李博川。
李博川穿着黑色西装，戴着细框眼镜，整个人显得斯斯文文的。他看到王峰，立刻起身相迎，脸上露出亲切的微笑，“您好，王先生，我是李博川，很高兴认识您。”
“你好你好，久仰大名。”王峰伸出右手与他交握。
李博川笑容满面，请王峰落座。王峰坐下后，李博川将菜单递给王峰，“王先生，你喜欢喝什么饮料？”
“我不挑食。”王峰随便指了一瓶果汁，又对服务员说，“谢谢，麻烦你了。”
“不客气。请稍等片刻。”服务员礼貌地离开。
李博川打量着王峰的衣着，赞叹道：“真是英姿飒爽。”
王峰笑了笑，“哪里，李先生才是仪表堂堂，气质非凡。”
两人闲谈了几句，饭菜陆续端上来。李博川推荐了一份松茸炖牛腩和一碗菌菇汤。
王峰夹了一块鱼肉，入口鲜嫩肥美，令人食指大动。他忍不住称赞道：“李先生，您的厨师很不错。”
“呵呵。”李博川谦逊地笑了笑。
王峰低头继续用餐。
李博川观察着王峰。
他今天没戴墨镜，露出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睛，鼻梁高挺，唇形优美，脸庞棱角分明，虽然纪轻轻，却透出一股坚毅的刚硬感。
李博川暗暗点头，心想：不愧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人物，果然气度不俗。
这顿饭吃完以后，王峰向李博川告辞。
李博川送他下楼，并邀请他周末再来。王峰欣然答允。
两人握了握手，各自道别。
李博川走进电梯，准备乘电梯下楼。
一声提示音，李博川转过身，发现电梯门缓缓关闭。
王峰也听见了这个动静。
他愣了愣神，猛然反应过来，抬腿冲向电梯，奋力地拍击着紧闭的电梯门：“快开门！放我进去！！”
但是，无论他怎样用力捶打，电梯始终纹丝未动。
王峰急得额头冒汗，大喊道：“侯涛！！你给我滚出来！！开门！！”
没有人理他。
电梯内只剩下王峰一个人，他孤独地站在狭窄的电梯间里，像被囚禁的困兽。
电梯停在三楼。
王峰赶忙跑到电梯门前，拼命地往里挤。他挤到门缝边缘，探出一颗脑袋，朝着电梯外望去，试图寻找侯涛的身影。但是侯涛早已消失不见。王峰绝望地蹲下来，捂着脸呜咽起来。
电梯门缓缓打开。
王峰慌乱地擦掉脸上的泪水，抬头看去。
一群人簇拥着一辆车子从外面开进来。其中有两个人是熟悉的面孔——王峰的父母，王峰的姑妈和姑父，还有两个陌生的面孔。
一瞬间，王峰仿佛回到了十六岁的初恋时光。他呆呆地凝视着姑妈和姑父，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王峰的姑妈和姑父也注意到了王峰。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。
王丽华快步走到电梯门口，拉着王峰的胳膊，笑容灿烂地问：“峰峰，你怎么在这儿啊？咦，你哭了？”她惊讶地看着侄子红肿的眼眶，担忧地说，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？是不是遇到坏了？”
“没有。”王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哦，那就好。”王丽华松了一口气，“快进去吧，你爸爸在催你呢。”
王峰看着姑妈，欲言又止。
“嗯，快进去吧。”王丽华鼓励地对他笑了笑，“姑妈等会儿过来找你玩哦。”
王峰勉强挤出一抹笑容，“姑妈再见。”他慢慢退后，直至背贴墙壁，然后飞快地按下电梯键，逃一般地窜了出去。
王峰躲进洗手间，靠着墙壁喘息。
侯涛的身影在脑海中闪过，他的心脏抽痛了一下。
王峰甩了甩头，把脑子里的杂念全都清除出去。
此时，他才发现原来洗手间里竟然还有人。
王峰看见对方也是熟悉的面孔——是李博川的秘书张伟，曾经帮助他追求林菲。
“王峰，是你。”张伟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在洗手间碰到王峰，略显尴尬地打招呼。
“是我。”王峰的表情冷漠而疏远，“谢谢你今天带我参加聚会。”
“不必客气。”张伟淡淡地微笑了一下，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王峰点了点头。张伟的话令他有些触动。
两人沉默片刻，王峰主动开口问道：“你为什么会跟李博川一起出席？你……”
张伟的脸微微泛红，他解释道：“我是他的特约秘书，当然得和他一起出席活动。”
王峰恍悟地点了点头。原来如此。
王峰的思绪飘忽起来，他记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，是因为姑妈。那时，他刚刚考进大专院校，姑妈为了庆祝他顺利毕业，带着他来到这家五星级酒店。
王峰简单梳洗完毕，准备离开的时候，突然想起自己忘记拿包了。他匆忙赶回去，从包里翻出几张银行卡，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跑去。
王峰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瓶水，坐在椅子上歇脚。
“小伙子，喝水啊。”老奶奶走了过来，递给他一瓶矿泉水。
“谢谢您。”王峰礼貌地说。
“别客气。我知道你肯定还饿着肚子。”老奶奶笑呵呵地指了指旁边的便利盒，“给。”
王峰扭头望过去，便利盒里装着两个油条，碗豆浆，以及一块牛肉卷饼。
他愣了一下，连忙道：“谢谢您，真的不用了。我吃饱了。”
老奶奶坚持把东西塞给他，“你尝一尝嘛，味道挺不错的，我平时就喜欢吃这个。”
王峰拗不过她，只好接了过来，道：“谢谢您。”
老奶奶摆摆手，“不客气。”
王峰咬了一口油条，又喝了一口豆浆，顿觉齿颊留香，赞叹不绝。这个豆浆做的很好，油条酥脆爽滑，比饭店里卖的好多了！
“您怎么不吃？”王峰注意到她只端着杯子在旁喝饮料。
“我不喜欢吃豆浆油条。”老奶奶说，“我就喜欢吃面疙瘩。”
“哦……”王峰点了点头，“可是，面疙瘩很难买啊。我每次都要排队才能买到。”
“我知道啊，我以前也排队过。”老奶奶说，“所以我一直觉得，面疙瘩才是最好吃的东西。”
王峰点了点头，“嗯，确实。不过，您这么瘦，营养跟不上吧？您还有孩子吗？”
老奶奶摇了摇头，微笑着对王峰说：“小伙子，我们都有工作，虽然赚不了太多钱，但是也够吃了。我儿子和女儿都在读高三，还有一个孙子，今年初六也要上初中啦！他们都特别乖巧，而且我们家里很穷，根本花不起钱请保姆，全靠我自己照顾。”
王峰闻言，立刻说道：“老奶奶，我爸妈都在世，如果我不嫌弃您年纪大，能不能帮助您？我们家房间多，可以收拾出来，让您先住下来。至少，每月可以补贴您一些费用。”
老奶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：“你爸妈？你爸妈还健在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爸妈都还活着。”王峰答道。
老奶奶沉默片刻，问道：“那你妈妈呢？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过来看我？”
王峰笑了笑，“我妈妈在美容院工作。”
老奶奶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，“唉……原来是个打工仔。怪不得你要找媳妇。”
王峰尴尬地笑了一下。
“算了算了，反正我们都习惯了。”老奶奶笑着拍拍王峰的胳膊，“不过，如果你愿意，我们可以一起生活，我也不用担心孩子上不了好的幼儿园。你看这样可以吗？”
王峰连忙说：“老奶奶，您千万别误会，我并非嫌弃您的身份。您的身体怎么样，我心里清楚。您的情况比较特殊，我希望尽量能为您解决更大的困难，不仅仅因为我爸妈的关系。”
王峰一番话说的诚恳极了。
老奶奶欣慰地点点头：“好好好，那我就等消息吧。”
王峰站起来与她握了握手，“那我先回去了，再见。”
王峰刚转过身，突然瞥见便利店的玻璃柜台后面有一个熟悉的背影，正侧对着自己，低垂眼帘盯着什么东西。王峰的心猛地揪紧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快步向前冲去。
“侯涛！”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，“是你吗？！侯涛？”
侯涛听到声音抬起头，却没认出他来，皱眉问：“你是哪位？”
“是我！”王峰激动地握住他的双臂，上下打着他，“侯涛，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？你这几年到底去哪儿了？”
“王峰？！”侯涛瞪圆了眼睛，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，“王峰？！你……你怎么也在这儿？”
“我也是刚刚搬进来的。”王峰拉着他坐下来，“我现在有空，可以告诉我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侯涛犹豫了半晌，长叹一声，说道：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…”他将自己离奇失踪后发生的事，简单地向王峰叙述了一遍。
王峰越听越惊骇，他没想到短短五年时光，侯涛居然经受了这么多磨难，甚至丢掉了性命！他痛苦地捂住胸口，喃喃道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“我不怪你。”侯涛轻轻推开他，“这是我应该承受的。如果不是我贪念那笔财富，不肯放弃自己的生命，也许我早已经死了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那笔财富藏在哪里？”王峰追问道，“你是从何处得知的？”
“我不是偷听到的。”侯涛苦笑道，“我是亲耳听到我父母和我妹妹谈论。我父母说他们曾经去银行查过账，只有五百块钱，根本没有五亿。”
王峰震惊道：“他们骗你？！那你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妹妹……是被卖给了赌场……”侯涛咬牙齿地说，“我妈说，她们本来打算卖掉我妹妹之后就逃跑的，结果遇上了我爸……”
“那你妹妹……”王峰迟疑地问，“是被我害死的？”
“我不敢说。”侯涛摇摇头，“我妹妹很漂亮，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大姑娘，平时很多男孩喜欢她。可是，我父母不想卖掉我妹妹，于是就找了一群人，绑架了我妹妹，威胁我父母交出钱来。我父母被逼无奈，只好拿了五百元钱给他们，然后……然后他们就把我妹妹卖到了一家酒厂，我父母怕事情败露，就趁夜逃走了。”
“你妹妹……真的死了？”王峰问道。
“嗯。”
王峰愣住，久久说不出话来。
“王峰，对不起。”侯涛歉疚地说，“我不知道你是个好人，所以才会跟你合租，结果害了你。”
王峰摇摇头，“不是的，不怪你。”
“你父母……真的是逃跑了？”
“是的。”侯涛叹了口气，“我妹妹在那家酒厂干活，每天都很辛苦。有一次晚上下班，她就被两个男人带走了。第二天一早，她被扔到了河边，还被拍了视频。警察赶到时，她已经溺水而亡了。”
“她是怎么被带走的？”王峰忍不住问道。
“她喝醉了，自己爬上车厢，被带走了。”侯涛说，“当时，警察也怀疑是我父母报的警。”
王峰点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谢谢你的坦白。”
侯涛惭愧地说：“王峰，我……我觉得我对不起你。”
“不。”王峰摆摆手，“我理解你，也感谢你。”
侯涛仍旧满脸内疚：“对不起。”
王峰笑笑，“你别说了。我明白你的心思。”他转身对王丽华说，“姐，你送侯涛回房间休息吧。”
王丽华微微一怔，随即点点头。
“我……”侯涛犹豫道，“我想再和你聊一会儿。”
“你们先回房间吧。”王峰拍拍他的胳膊，“咱俩还有很多话要说呢。”
侯涛站起身，对王峰鞠躬道：“谢谢你。”他转向王丽华，郑重地说，“麻烦你照顾我朋友。”
王丽华淡漠地瞥他一眼，“我知道了。”她拉起侯涛的手腕往门外走。
王峰站在原地，默默看着他们离开。直到他们消失在楼梯拐角处，他才慢慢收回目光。
王峰关上房门，坐到电脑前，用鼠标滑动着桌面，调出刚才录制的视频。
“王峰？”王丽华站在他背后叫了一声。
王峰扭头，看见王丽华站在自己身后，他急忙说：“你进来干嘛？快出去！”
“你看完了吗？”王丽华冷静地问，“侯涛的事，我都告诉你了。”
王峰点点头，继续翻阅视频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“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？”
王峰沉吟片刻：“首先，你需要证明清楚，这个视频并非伪造。否则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。”
“我已经找人鉴定过了，确认是真的。”
王峰皱眉道：“这样一来，我们要找出真相就更困难了。”
王丽华盯着王峰的背影说：“你是不是有办法了？”
王峰抬起头来，看了她一眼。
王丽华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的眼睛，轻声说：“我知道你是谁。”
王峰挑了挑眉梢：“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“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。”
王峰嗤笑道：“什么秘密？我的身世？还是我的过去？”
“都是。”
“你究竟想表达什么？”
王丽华低下头，抿了抿嘴唇：“我想告诉你，其实我和我妈一样，也恨透了我爸，也恨透了侯涛。如果可以选择，我也希望能够杀死侯涛，替我妹妹报仇。但是……”她咬了咬牙齿，“我知道，我不应该这么做。我妈妈曾教育过我，人命大于天。我不应该为了私怨，去伤害无辜的人。”
王峰深吸一口气：“你能想明白最好不过。”
“可是我也知道……”她抬眸凝视着王峰，“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善良。”
“我善良？”王峰哑然失笑，“善良的人，又岂能成功？”
王丽华垂下睫毛，没有说话。
“你放心，我会帮你找出凶手。至于我们之间的恩怨，就此一笔勾销吧。”王峰说完，关闭了邮箱界面。
“王峰。”王丽华突然叫他。
“嗯？”
王丽华缓步踱近他，低声说：“谢谢你。”
王峰愣了愣，随即笑了起来：“这算哪门子谢啊。我只是尽一个律师的本分罢了。”
王丽华没有答话，转身离开。
王峰独自坐在电脑旁，久久沉默。
夜幕降临，窗外繁星闪烁。
窗台上的花盆里插着几支红色玫瑰，散发着馥郁的芳香。它们娇艳欲滴，令人心旷神怡。
王峰拿起一枝，摘掉花蕊，把鲜艳欲滴的红色塞进嘴里。
玫瑰的味道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妙。它的茎叶太粗糙，汁液含量太少，入口时，苦涩而粘稠，带着刺鼻的土腥气。
王峰皱起眉头，将玫瑰从嘴边拔出，丢进垃圾桶。
这一整晚，王峰都没睡好觉，脑子里乱哄的。他想起了许多人的模样，有王家二叔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八叔九叔，还有父母的兄弟姐妹。他们或高大魁梧，或英俊潇洒，或慈爱宽容，每张脸庞仿佛都充斥着温情脉脉的亲切。然而王峰却记住了王丽华和侯涛。他们长得像，但气质迥异。王丽华像极了一株孤傲挺立的白莲，高贵优雅而又倔强坚韧。而侯涛像一条毒蛇，虽然卑劣狡诈，却阴狠歹毒。
他们两个人，一个像火焰，一个像冰雪。
王峰忽然感到莫名的悲哀。他们都是一群虚伪的人，一群披着善意面具，却残忍嗜血的恶魔。他们为什么要活着呢？他们为什么要这丑陋呢？
王峰叹息着，躺倒在床上，闭上双眼。
凌晨三点半，一阵手机铃声响起。
王峰睁开眼，迷茫地看着天花板。他伸手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，按亮屏幕。
王峰接通了电话：“喂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音乐声。紧接着，一个尖利的声音喊道：“王峰！王峰！快来救我！快来救我！”
王峰猛地坐起身来：“你是谁！”
“我是林雨萱！我被他们抓走啦！”
“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“我……我在一栋废弃楼房里。”
“我马上过来！你等着我！”
挂断电话后，王峰穿好衣服，匆忙赶到医院。
王峰来到废弃楼房前，敲响了铁门，里面很安静，一点动静都没有。王峰耐着性子继续拍打：“王丽华！你开门！”
“吱嘎”一声，铁门被拉开了，王丽华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，她左右看了看：“王峰！我们快跑！”
王峰跟着她往外冲。王峰问道：“你怎么会在这儿？”
王丽华哭道：“别提了！昨天下班之后，我和侯涛吵架，就回家了。他说要送我回去，结果他根本没有送我回去！他趁我睡着的时候，偷偷溜了！我醒来才发现自己在这里！他把车钥匙留给我，说他先走了，让我乖乖呆在这里！”
王峰皱眉道：“你怎么知道他骗了你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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