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很奇怪。”赵涛叹息一声,“其实这种情张春雷遇到过几次。因为他们破获的案子涉及到了太多的隐私,而这些隐私又与犯罪行为密切相关。所以警察厅对犯罪嫌疑人的监视,往往会被归类为隐私范畴,不允许他们调查。”
“既然这样,你还敢把照片交给警察,不怕被人追究责任吗?”张春雷问。
“这种事情,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赵涛苦涩地一笑,“他们毕竟是合法执法的机构。而且,警方对照片中的男女主角的调查结论也是毫无根据,仅凭一条模糊的消息,就断言这两人曾经有过不良关系,未免牵强。更何况,当初的报纸媒体对这桩案子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。他们只能尽量做到不冤枉任何一位受人。”
“嗯。”张春雷点了点头,“你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,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。”
“是啊。”赵涛感慨道,“他们毕竟是法治单位。”
“我还挺佩服你。”张春雷微微笑着,“你能坚持原则,我很敬佩。”
“我也就这点爱好了。”赵涛耸了耸肩,“其实每次碰到这种案子,我都特别烦恼。他们这些人,哪一个不想抓个坏人,替天行道呢?可惜,坏人太狡猾,他们抓不到。”
“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坏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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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啊,所以我才郁闷。”赵涛轻叹一声,“今天的事情你不必自责,这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有。”
张春雷笑着摇摇头:“我知道。我只是想告诉你,我并没有怨恨你。”
赵涛露出释然的表情:“那就好,我还担心你会胡乱揣测我。”
张春雷笑了笑,低头翻动照片,忽然看见照片背景中有一辆黑色的奔驰,车牌号很熟悉。我抬起头来,望向窗外。一排绿树成荫,阳光透过斑驳的叶缝洒落下来,仿佛镀上一层金边。
“这是……”张春雷喃喃道。
“哦,那辆车是陈东城的。”
“他的车?!”张春雷震惊地站起身来,“你说清楚点儿!”
赵涛把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:
2010年9月11日凌晨3:20分,一辆红色奔驰停靠在陈东城的楼前。随即,张新成带人冲入屋内,将陈东城押送至警察厅审讯。
赵涛说,他刚开始听说陈东城杀死了自己的母亲,还吓了一跳,不过后来他发现陈东城并没有杀人。陈东城的妈妈死亡时间在凌晨2:25,距离现场勘验的结果时间差不多。他赶去现场时,发现警察正围坐在张新成的尸体旁商讨案情。由于张新成已死,案情进展极慢。
张新成的丈夫叫林浩洋。林浩洋的父亲林伟雄在三年前因病去世,他从此一直独自抚养林浩洋长大。林浩洋和妻子张新成虽然没有什么大富大贵,但也衣食无忧。他们夫妻俩一直很恩爱。
2014年10月15日,林浩洋接到一份律师函。张新成的遗嘱上提到了她名下的房产、股票、钱财、基金等一切值钱的东西,全都归林浩洋所有。
这是一起谋杀。
林浩洋当晚收到这封邮件后,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。报警后,他立刻驱车赶到了张新成家中。当他推开门的瞬间,看到的是张新成躺在血泊之中的惨烈状态。
“林先生!请节哀顺变!”一名年轻警察走了过来,安慰着他,“请您跟他们一起回警署录口供吧。”
林浩洋呆愣了一阵,才颤抖着双手,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坠。玉坠上面的图案是个女人,穿着旗袍,抱着孩童。
这个女人是张新成。
“我老婆……我老婆怎么了?”林浩洋哭喊着。
“张新成女士已经去世了。”年轻警察答道,“请您保重身体。”
林浩洋嚎啕大哭,瘫软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“请您节哀顺变。”年轻警察又劝了几句,转身准备离开。林浩洋突然挣扎着爬起来,冲到他面前,紧紧抓着他的胳膊:“她为什么要跳楼?”
年轻警察摇摇头:“张新成女士具体跳楼的原因,他们不便透露,还请您谅解。”
林浩洋绝望地跪倒在地上,放声痛哭起来。
张春雷走到他的身边,拍拍他的肩膀:“林先生。”
林浩洋猛地抬起头来:“是你!是你杀了我老婆!”
张春雷连忙否认:“林先生!不是我!你别误会。”
“是你害了她!如果不是你,她根本就不会跳楼!”林浩洋瞪圆了眼睛,“你害死了她,你害死了我的妻子!你是凶手!”
“林先生。”张春雷耐心地劝慰他,“你冷静一点,好吗?”
“我要杀了你!”林浩洋嘶吼着,举起拳头朝砸来。
张春雷侧身闪过。
“林先生!”赵涛挡住了林浩洋的攻击,“你别激动,有话好好说!”
林浩洋愤怒地瞪着我,咬牙切齿:“你害死了我的老婆,我要杀了你!”
张春雷皱眉说道:“林先生,我希望你冷静一点。我承认,我是喜欢张新成。但是,如果我真要杀她,早就动手了,何必留到今天?”
林浩洋依旧怒火难消:“你是不敢动手!怕被警察查出来!”
“林先生,你错了。”张春雷平静地说,“我不仅是不敢动手,而且,我也没办法替她偿命。”
“你说什么?!”
张春雷叹息道:“张新成临死时对我说,她是杀。”
林浩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:“不可能!你撒谎!你骗我!”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张春雷淡定地说,“因为张新成是被陈东城杀害的。”
“陈东城?不可能……他怎么会杀我的老婆呢?”
“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,但是我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。”张春雷盯着林浩洋说,“你要报仇,就找陈东城去,不要伤及无辜。”
林浩洋失神片刻,忽然笑了起来,他擦掉泪,站起身说:“陈东城……你以为他会那么简单就把杀人罪名揽到自己头上吗?呵呵……你太高估陈东城的智慧了。他想借助警方之手除掉我,然后再假装是被我逼迫。我告诉你,他休想!”
“哦?”张春雷疑惑地看向他,“为什么?”
林浩洋的表情渐渐狰狞起来,他低吼道:“因为……我要给他陪葬!我要用他的命,祭奠我老婆!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他仰天长啸,笑得癫狂,最后竟然吐出一口鲜血,摔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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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春雷惊讶地看着这一幕,完全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和思维。
“林先生,林先生……”张春雷急忙蹲下身子去扶他。
林浩洋却将张春雷狠狠推开。他喘着粗气,像条疯狗一般地咆哮起来:“你们滚!滚!”
赵涛见势不妙,拉着我跑了出去。两人刚刚逃出林宅,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他们面前,车窗落下,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。我吃了一惊,问道:“许伯父?”
来者正是许志远。他坐在驾驶座上,对张春雷招了招手:“小程啊,快上车。”
“谢谢你,伯父。”张春雷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。赵涛犹豫了一下,跟着钻了进来。
“我听说你爸爸病危住院了?”许志远一边发动汽车,一边关切地询问道。
“嗯。”张春雷垂眸应道,“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期。”
“哎,我还是晚了一步啊。”许志远惋惜地摇摇头。
张春雷苦笑道:“您能赶到医院救场,我和我爸爸已经很感激了。”
许志远摆摆手:“不要客气。咱俩毕竟是亲戚嘛。”
张春雷默默地扭过头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。
车内陷入了安静。
张春雷转移话题道:“许伯父,你这次特意过来,是有事吗?”
许志远笑眯眯地说:“我这次来,是想带你去参加一个饭店的侯年庆典。”
张春雷愣了愣:“啊?”
许志远说道:“这家酒店是我一位老朋友开。他退休后,准备把店交给我儿子打理。我这段时间都在处理他的后事,所以就耽搁了。”
原来是这么回事。我点点头:“哦。”
“其实我儿子比较喜欢你。他还想邀请你来家里玩呢。”
“许叔叔,这恐怕不行吧。我还有课,没时间去您家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那算了吧。”许志远有些遗憾,“那就改天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许志远笑了笑,说道:“其实吧,我这次来,是为了别的事。”
“什么事?”
“你知道吗?我这个老朋友,是个非常严谨的人。”
“哦?”
“他的酒店虽然才刚刚开业三四年,但他对于食材、卫生等各种环境的要求极高,绝对容不得半粒沙子。”许志远叹了口气,“他这次突然要退休,也是受了刺激吧。”
“那么他退休之后的生意……”
“他的儿子,在美洲做房产开发,生意很顺利。”
张春雷点点头,又觉得哪里不对劲:“那么他的孙子呢?他的曾孙呢?”
许志远微微怔了一下,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:“唉,说起这事……真是让我头疼。我这老朋友,就是一根筋,认死理儿。他当初在酒店做厨师的时候,有个叫张伟的伙计,对他颇照顾,所以他把张伟当做亲生儿子看待。”
“那张伟现在在哪儿?”
“他儿子把他送回美洲疗养去了,他儿媳妇也跟去了。至于他的曾孙,他的儿媳妇留了一个儿子给他抚养。”
“张伟的妻子呢?”
“她啊,早几年就去世了。”
张春雷沉默了片刻,说:“许伯父,节哀。”
许志远轻轻咳嗽了两声,笑道:“没事。我早就习惯了。不过我这老朋友的孙子,今年才二十五岁。他们一直在美洲,这孩子也没什么见识,整天游手好闲。”
张春雷试探着问道:“许伯父,您觉得张伟这样的情况,适合把店继续经营下去吗?”
“如果按照规定的模式,肯定不行。可是……”许志远叹息一声,“我那老朋友,就是这么一根筋的人。他既然决定要退休,谁劝都没用。而且他也不放心自己的后代。”
张春雷想了想,说道:“那许伯父,如果我去帮他经营呢?”
“你愿意帮忙吗?”许志远眼睛一亮。
张春雷笑道:“我只是建议。”
许志远思考了片刻:“你愿意帮他们的话,我很欣慰。但我必须得先向你确定一下。这家酒店的股份,除了他们许家持有51%,你占25%。剩余的45%在谁名下?”
“呃……”张春雷迟疑了一阵,“是……赵涛的名下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许志远眉头紧锁,似乎难以抉择,“如果是赵涛,他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吗?”
“赵涛是一个成熟的商人,也具有一定的经营管理能力。他会同意的。”张春雷斩钉截铁地答道。
“那太好了!”许志远兴奋地握住了我的手,“我替你许爷爷谢谢你!”
“不敢当。”
许志远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这样吧,新成你去联系一下赵涛,告诉他明晚8点半,我在希尔顿餐厅恭候大家。”
张新成答应了一声。
车驶进了张新成氏集团大厦的停车场,我和许志分开。
走进电梯。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新成的电话,告诉她明天八点半去希尔顿餐厅赴约。
“明晚8点半?”张新成吃惊地问道,“许老板找你干嘛?”
“哦,是关于那家酒店的事情。”张春雷淡定地答道。
“你去那儿干嘛?”
“谈谈合作。”
“什么合作?”
“就是我想收购希尔顿酒店的事情。”张春雷说完,忽然察觉张新成的呼吸急促起来。她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了。
“你……你疯了?那个酒店你知道价值多少钱么?你凭什么收购?”
“就因为它是许志远的产业啊。”张春雷淡淡地说道,“再说,许家又不缺这个钱。”
“许家是有钱,但也不能随便乱花啊!”张新成焦躁不安地吼道,“我爸妈都知道吗?他们能同意吗?”
“嗯,还不知道。”张春雷慢悠悠地答道,“但我相信,我会说服许伯伯的。”
“不行!这件事情我不答应!”
“张新成秘书,你别激动。”
张新成喘着粗气,压低声音吼道:“我激动?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?你以为你是谁?你算老几?你凭什么收购希尔顿酒店?你知道希尔顿酒店是什么级别吗?那是高档酒店!不是随买卖的地方!”
张春雷笑了笑,反唇相讥:“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,就这样冲我嚷嚷?”
“你……”
“张新成秘书,请注意言辞。”赵涛冷冷地打断了她。
“哼!”张新成狠狠挂掉了电话,气愤地摔上电话。
赵涛坐在她旁边,脸色铁青:“你这是在做什么?我叫你跟他保持距离!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?”
“我……我没办法。”张新成委屈地哭泣道,“许志远找他,肯定没好事,我怕他受伤害。”
赵涛怒道:“这么说,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?”
“赵涛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赵涛冷冰冰地瞪着她,“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,别让我再看到你!”
张新成愣了一下,咬牙切齿道:“你以为你是谁?我爱待在哪就待在哪!”
说罢,她转身推门出去,留下赵涛独自坐在沙发上,胸口剧烈起伏着,额角渗出汗珠。
张春雷刚走进办室,就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。
张新成坐在椅子上,抱着双腿抽噎着。
张春雷走近她,轻声劝道:“好了,你别生气了。”
张新成猛地抬起头,盯着我:“你还知道回来!”
“我有些累了。”张春雷疲惫地叹了口气,“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你今天去找许老板了?”张新成突然站了起来,逼视着我。
张春雷平静地望着她:“嗯。”
“你去那种地方干嘛?你以为你是谁?你是许志远的孙媳妇,可你并不姓许!许志远根本不会把你当成亲孙女一般对待!”
“张新成,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。”张春雷严肃而认真地警告她,“如果我是许志远的孙媳妇,那我就更不允许有人欺侮我的朋友。”
“所以呢?”张新成的表情渐渐变得狰狞起来,“你准备去找许志远求情吗?”
“许志远只是叫我过去谈事情,他们之间并无瓜葛,我也从未奢望过他会放弃收购希尔顿酒店。”
“你不是很聪明的吗?为什么还要去送死?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赵涛?”
“我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个问题。”张春雷淡淡地说道,“我要睡觉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
张新成气得脸色煞白,却没敢再发火。她咬牙切齿地瞪了我一会儿,最后忿忿地摔门而去。
张春雷躺倒床上,闭上了眼睛。
张春雷知道张新成是在担忧我的安危,毕竟,她对我有恩。
但是,我不会改变初衷,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。我要收购希尔顿酒店,绝非为了报恩。
张春雷曾经试图改变过这个世界,甚至想要拯救世界,但是结果呢?我失败了。
那我就不该继续错下去,我必须尽快实施我的计划。
第二天早上,我按时赶往希尔顿酒店。前台接待的态度依旧傲慢,甚至有些恶劣。我直奔三楼董事长办。敲开门,看见一个五旬左右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。
“您是许总吗?”张春雷恭敬地问道。
“我姓许。”许志远合上杂志,微笑道,“坐吧。”
他虽然看上去温和,但是那种威严感油然生。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衬衫,袖口挽到手肘处。
张春雷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,看了他半晌,才缓缓开口:“许总,您找我有什么事?”
许志远指了指桌上的咖啡,笑眯眯道:“尝尝,味道挺特别的。”
张春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苦涩的味道令我皱眉。我放下杯子,等待着许志远开口。
“听新城提起过你。”他说,“很多人都称赞你聪明伶俐。你父母应该很骄傲吧。”
“谢谢许总夸奖。”
“听新成说,你很崇拜她。”许志远看着我,笑道,“是因为我吗?”
张春雷垂眸不语。
“呵呵。”他又道,“其实,你应该多向新成教。新成很善良。你们都是女孩子,相互帮助是应该的。”
张春雷抬起眼帘:“许总,您有什么事,就直说吧。”
许志远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截了当,稍稍怔住片刻,才恢复如常:“其实我叫你来,确实是有一件事。”
“许总请吩咐。”
“新成说,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。我很欣赏你。”
张春雷低头沉默了几秒钟,抬起眼睑,坦率地说道:“许总,您误会了。我和张新成主管之间,并不存在什么私交。”
“哦?”
“许总若是怀疑什么,我愿意拿出证据来。”
许志远摆摆手:“你别紧张,我并没有怀疑你。只是听新成提起你,就忍不住想见见你。既然你是新成的朋友,我就直说了。”
“许总请说。”
“希尔顿酒店最近股价波动很厉害,我打算投入两百万美元收购希尔顿酒店。”
张春雷心中一惊。
许志远居然打算将希尔顿酒店收购掉。
张春雷立刻反驳道:“许总,希尔顿酒店的情况您也清楚。现在它的股票已经跌破了历史最高价线。我建议您慎重考虑。”
“我已经做了详细调查。”许志远笃定地说,“希尔顿酒店的底蕴是毋庸置疑的。它的潜力也是有目共睹的。只要我能够掌握好收购团队,将希尔顿酒店的利润完全发挥出来。这个酒店将来的规模和影响力会超越现在的许氏集团。”
“许总,我并不看好你的想法。”张春雷诚恳地说,“如果你真的要收购希尔顿,那就把我列入候选名单吧,我可以为您效劳。”
许志远笑了:“新成说,你很有商业头脑。我原本以为,像你这样的年轻人,不过是靠着家族余荫走捷径,不懂得脚踏实地。现在看来,是我看错了。”
“许总谬赞了。”张春雷谦虚地说,“我只是想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一次。”
“我看好你。”许志远说,“我决定邀请你加入收购团队。”
张春雷松了一口气,连忙站起身来:“谢谢许总。”
“不过,我要提醒你,收购团队需要一个专业的财务顾问。你愿意跟我走一趟吗?”
“我愿意。”
张春雷从未想过,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加入一支专业的收购团队。
许志远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。他不仅仅在商场上精明,在官场上更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物。
他先后派遣了数十名员工参与收购,但是结果无不惨淡收场。这次收购的目标是一家位于纽约曼哈顿的豪华酒店,拥有百分之四十八点九的股份。他的团队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,终于成功买下了百分之五的股权。而他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六千万人民币。
他告诉我,这还仅仅是一个开始。在这家酒店的背景很神秘。他曾经试图追查,却被阻断了所有线索。
张春雷问他为什么。他答道:“因为我不敢贸然行事,担心遭受反噬。”
张春雷知道,他是在忌惮某些势力。比如,黑.道。
这天晚上,我回到家里。爸妈正在准备吃饭。
张春雷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。
张春雷想,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,再没有人爱我了。
“新成呢?”爸爸问道。
“今天晚班,在医院值班。”张春雷随口敷衍道。
“怎么这么辛苦?”爸爸埋怨了我一句,转念安慰我道,“你看,你也快毕业了吧?等毕了业,找一份稳妥的工作,多挣钱给她,她也就不用这么累了。”
张春雷坐在餐桌旁边,心中忽然感叹,如果不是亲耳听到,根本就没办法理解爸爸对张新成的关爱。
“他们一起去探望新成,好不好?”张春雷说。
爸爸愣了愣:“新成刚刚下班。”
张春雷摇摇头:“他们一起去医院,顺便给新成带点东西。”
“这……”
“爸!我求求你,陪我一起去嘛!”张春雷抱住爸爸的胳膊晃了晃,“他们一起去,好不好?”
张春雷撒娇的样子让爸爸很不适应。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,扭捏半晌,才缓缓点了点头。
“我去换衣服。”
他们来到医院病房,新成正躺在床上休息,脸色苍白。她看见他们进门,立刻撑着手臂坐起来。
“新城你别动!”张春雷连忙制止了她。
“叔叔阿姨好。”她礼貌地向他们招呼道。
“新城,好久不见。”爸爸温和地说。
“嗯,好久不见。”
他们寒暄几句,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新成,我听赵涛说你最近遇到困难了,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哦……我……”新成迟疑着,不肯说话。
“新成你别怕。”张春雷拍拍胸脯,保证道,“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,我一定帮你。”
“我……”她咬了咬嘴唇,眼眶微红。
张春雷急切地催促她:“你快说呀!究竟怎么了?”
“我……”新成低下头,双颊绯红,犹豫不决。
“新成,你别吞吞吐吐的,快说啊!”张春雷焦躁不安地催促她。
“其实……其实我是有喜欢的人啦……”新成鼓足勇气,说完,脸更红了。
张春雷瞪大眼睛,张大嘴巴,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,疼得呲牙咧嘴,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,兴奋地握紧拳头,冲着爸妈嚷嚷道:“爸妈,你们听见了吗?新成居然谈恋爱了!”
“什么?”爸爸惊讶得差点儿把筷子扔掉,“新成,你谈恋爱了?”
“我……”新成羞涩地低下头,轻轻点了点。
张春雷抓狂道:“那赵涛算什么?他凭什么追求你?”
新成低着头,喃喃地说道:“赵涛是我高中的同桌,他挺照顾我的。他们俩都是孤儿,互相依赖,彼此帮助。”
张春雷又惊又怒:“那他有没有欺负你?”
新成抬起头来,泪水涟涟:“他怎么可能欺负我?他一直对我很好的。只是前阵子,我妈病倒了,欠了医药费……”
张春雷愤慨极了,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揍赵涛一顿。但当着新成的面,我也不敢太放肆,于是忍耐着说道:“新成,你别哭啊,我没怪你,我只是气他。”
新成抽泣了两声,哽咽道:“他……他对我很好,我……我很喜欢他。”
“你……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?”张春雷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不会的,不会的,赵涛绝对不会骗我的。”新成坚持说道。
张春雷无奈地笑了:“既然这样,那咱们就祝福你们俩喽?”
新成害羞地垂下头:“谢谢你,小雯。”
“那我先走了,明天再来看你哈!”张春雷说着站起身来。
“我送你。”新成跟着我一起出了病房。
走廊里传来赵涛的声音,似乎在叫护士买饭,还隐约听见张新成的回答:“我想吃粥。”
张春雷回头朝新成挥挥手,告诉她不必客气。
“赵涛,买饭呢?”张春雷远远打招呼。
赵涛转过头来,看见新成和我,脸上露出一抹慌乱。
“小雯,你……”赵涛欲言又止。
“哎呀,你快点去买饭吧!我和新成聊聊天。”张春雷笑呵呵地催促道。
赵涛犹豫片刻,转身离开了。
“赵涛他挺好的,长得帅,成绩好,而且特别体贴。你不知道,他每次都抢着买饭回来给新成吃。我记得他以前总是吃泡面,从来没买过饭,但是现在不一样了,他天天都带饭菜回来给新成吃。你看看他对新成多好啊。”张春雷絮叨着说道。
“真的?”新成眼神闪烁着期盼的光芒。
“真的。你看,他今天刚买了鱼汤回来,等伤养好了,就可以喝了。”张春雷将保温桶递到她手边,“新成你看看,还热着呢!”
新成满怀欣慰地笑了,低头闻了闻,说道:“真香!我都快饿死了!”
张春雷笑嘻嘻地说:“我早就替你点好餐了,一会儿就来。”
“嗯。”新成乖巧地点点头。
“新成,你有喜欢的人了,为什么不跟赵涛说呢?”张春雷奇怪地问道。
“因为……”新成咬着嘴唇,低头绞着衣角,“我觉得……我和赵涛才交往几天,就提分手太草率了。”
“可是你们都住院这么久了,感情应该比较稳固了,应该可以结婚了。”张春雷说,“难道你担心赵涛父母反对?”
“不是……”新成摇头否认。
张春雷不解地盯着她,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他们静默了片刻,新成突然抬起头来,认真地对我说:“小雯,我喜欢你。”
“啥?”张春雷惊愕万分,半晌合拢不了嘴巴。
“小雯,其实,我一直在等待你的表白,我喜欢你,我希望能嫁给你做妻子。”新成鼓足勇气,深吸口气继续说道。
张春雷傻愣愣地看着她,脑袋里嗡嗡作响。
新成又羞又急地补充道:“我知道这种话很唐突,如果你拒绝我,我也不会勉强的。”
新成一副泫然若滴的模样,让我更加措手不及。
张春雷赶紧摆摆手说:“新成你冷静点儿,你这说,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……”
新成急忙擦拭了一下眼睛,用平缓而略显颤抖的声调说道:“小雯,我是真心的。我……知道这样说很冒昧,但是……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表达爱意。你愿意和我交往吗?”
“我……”张春雷支吾了一下,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。
“你愿意吗?”新成急切地追问道。
张春雷迟疑了片刻,轻轻叹了口气,说道:“新成,我……”
“小雯,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。”新成忽然打断了我的话语。
“什么?”
“你是怕赵涛父亲反对是吗?”新成问道。
“呃……”
“我理解,毕竟像我这样的女孩子,不管换了哪个男生,都不会接受的。”
“新成……你误会了,我并不是在顾忌你父母的态度。我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明白的。”新成微笑着说,“我理解你的难处。”
新成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其实,你完全不需要考虑我家庭的原因,因为我妈妈根本不赞成我找一个男朋友,因为我爸爸是教师,所以她决反对我谈恋爱。我曾经试图改变她的观念,可是最后失败了。我不能拿我未来的幸福赌博,所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