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嗤……”洛素允嫣然娇笑一声,叹气道:“我也没说是你呀,这味道可不是咱俩身上的,坏东西……你说呢?”
杨宗志嘿嘿嘿嘿干笑几声,昨晚秀儿那小狐狸在这被窝中缠绵了一宿,自然会留下她发肤的脂粉香,这三个凤舞池弟子中,洛素允的体香轻盈,而丁娆娆素淡,唯有月秀凤的体香浓烈馥蜜的多,多时萦绕不去,自然能闻出分别来。
低头看到丁娆娆一脸慌乱的煞白,恍惚是做贼心虚的模样,杨宗志不禁又啼笑皆非,他与丁娆娆没有什么牵涉,虽然偶尔丁娆娆会和洛素允一道,盘腿坐在小床上打牌,留下些气味也很寻常,但是她惊慌个什么,自己都没有觉得羞赫害臊,反而她这个事外人倒好像犯了过错一样。
洛素允同样看着丁娆娆可怜兮兮的垂着小脸,精美的脸颊上渲染欲滴,她心下不由得暗暗叹气:“傻姑娘呀,你只敢每天晚上偷偷摸摸的爬到他的床边,对着他低声呼唤,不停垂泪的么,大哥啊……大哥啊,这会子怎么又叫不出口哩。”
……
下午正要用饭的时刻,外面来人传唤,说是博祖裔等候在营门口,杨宗志带着许冲迎出门口,见到博祖裔穿着精美的胡服丝袍,郑重的负手而立。
想起今早发生的事情,便以为他是来代表王庭质问的,没料到刚刚走过去,博祖裔便恭恭敬敬的施礼道:“大人快请更衣,在下等候多时了。”
杨宗志回头和许冲对望一眼,狐疑的道:“更衣作甚么?”这种时刻,暮色已经在晚霞边微微沉落,即便是重启和谈,时辰也并不恰当。
博祖裔抱胸道:“为了欢迎远来的贵客,我王庭贵族特意设下了精美的酒宴,款待各位大人,还望各位大人能够赏脸,随在下一道赴宴。”
“哦……”许冲笑道:“赔罪酒是吧,我就说嘛……你们再怎么野蛮,也该懂得远来是客这种道理啊,招呼怠慢了,主人家的脸也没地方搁呀。”
博祖裔尴尬的笑道:“那是……那是。”
杨宗志思忖道:“贵主上今夜是否要列席呢?”
博祖裔赶紧回话道:“时机还未成熟,还请杨大人稍安勿躁,多等待一两日。”
杨宗志听的不禁失望,这神神秘秘的背后人,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,千方百计的吊住他们,却又迟迟不肯露面,忽然心头一动,想起月秀凤所说,那位萧太后正在回朝的路上,不由得恍然大悟,原来这位大罗便代表的,正是萧太后的懿旨,怪不得他总说时机还未成熟,那位萧太后正在极北的故土纳福,匆匆赶来,因此露不得面的。
想清楚这一节,杨宗志只觉得堵在心田的一块石头落了地,这便是最好的局面,在四国内,扎西哈多面临萧太后的针锋,两虎相斗,他才有机会从中牟利,多等一两日,便多等一两日吧。
他和许冲急忙回去更换了正式的朝服,杨宗志还是穿着宽带儒衫,而许冲却是一袭武将做派,带领朱晃等人,跟着博祖裔入城后,天色刚刚黑尽。
整个凤凰城笼罩在雾色里,这里三面靠山,城下一条蜿蜒的大河穿过,可谓是一块风水宝地,杨宗志的心头颇有感慨,一年前,他与莫难趁着天黑摸进凤凰城时,四周也像现在这般的漆黑,他去寻找秀凤,而莫难偷偷打开了南门,二人在塞夜河畔分道扬镳,再会面时已经是阴阳两隔了。
此刻再度旧地重临,心情和身份完全是两样的,唯有凤凰城中肃杀的黑夜不变,城内刮起了冷风,杨宗志的双手渐渐握紧,莫难被固摄间接害死,这仇总算是在幽州城外报掉了,可怜莫难死在战场上,尸骨也没留下,有心想要告慰他在天之灵,也不知该对着哪个方位朝拜。
杨宗志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夜色,星光灿烂,前方的夜空中骤然亮起了灯火,歌吹缓缓随着冷风入耳,曲子是异族的小调,听着颇为苍凉,也不知是不是城中的百姓在饮酒作歌,博祖裔展手豪声道:“大人请快走一步,王庭就在前面不远啦!”
.com第607章雍容之一
天色刚黑,杨宗志和许冲跟着博祖裔入城赴宴,初进城时,眼前一片茫茫的夜色,这里毕竟不是富庶繁华的中原,漫说跟洛都的锦绣相比,便是其他的大城,现在也应该是华灯初上的时辰,凤凰城内黑漆漆的,偶有几座黄土搭建的矮房中透出几丝亮色,想来这里的百姓们平日油灯,草灯用的也少,到了夜里也没有什么去处和娱乐。
不像中原,夜色初上,正是花丛柳巷开放的好时间,处处红灯高挂,洛水河,秦淮河,哪里没有文人才子和传世佳丽之间的韵事,这也许就是北方四国一直觊觎窥藐中原大地的根本原因。
和南朝比起来,这里的百姓简直过的就是苦寒的日子,气候寒冻不说,土地贫瘠,没有什么富饶物产,更提不上千姿百态的文化韵味,他们的一生……也许就是这么碌碌而为罢了,白天放牧赶羊,夜里在矮房子内摸黑而眠,那些有幸见识到南朝江山的人,才会对那里的繁花绿叶有着如此的神往。
这股子神往渐渐转化为妄图占为己有的奢-欲和贪念,百年前南朝立国,就一直纠缠于北方边牧民族的入侵,大军和将领们换了一代又一代,可以暂且打退贼人的铁骑,也可以在谈判桌上许以甜头好处,让他们得益而归,却不能将这些贪念完全泯灭掉。
杨宗志和许冲等人看到眼前荒凉的此情此景,顿时明白了为何这几个国家,这几个民族,会那么钟情于去南朝烧杀抢掠了,他们的日子……的确过的太苦了,这里是凤凰城,北方四国的政治军事中心,情形便是这样,那么其他的地方,大宛城,契丹和室韦大营,比起这里不是更差?
随着博祖裔,沿着城中的塞观夜河漫步走到城北,眼前黑漆漆的矗立了一座大山,夜里风高怒号,没有火把引路的话,实在是什么都看不见,杨宗志猜测这里便是他曾经来过一回的呼伦山。
一年前,他和赛凤躲在傅多坡隐居的小房内,被木罗科率人带走,那天晚上城中爆发一场大战,战火随处可见,因此倒还能看得清一些,依稀是在沿途见到了几座宏伟的宫殿,不过其时杨宗志心有旁骛,也没有多加留意,这时候四顾去看,只能就着星月亮色,看到眼前高高的绝壁,那些宫殿……却是陡然消失了。
原以为还要沿着山崖峭壁向内走,前方引路的博祖裔忽然站住脚步,对着头顶大呼小叫了一声,周遭黑暗,杨宗志和许冲,朱晃,忽日列四人心头微微震惊,这里太暗了,而且甚为荒凉,就连个巡城的营房兵都没有,耳中只能听到呼呼的凄厉风声,其余的声音却是一点都没有。
他们四个人入城后深入腹地,渐渐也觉得处境有些不妙,万一人家心怀歹念的话,这里正是杀人的好去处,说不得早上白老大和突厥百姓起了冲突,引发人家恼羞成怒,也不去管什么不斩来使的律例。
许冲下意识的伸手到腰后去摸刀,右手尖按了个空,临来前只以为是欢好赴宴,大醉一场罢了,哪里想到要去带刀,况且跟着杨宗志久了,对他笃信十足,心